肆翎翎翎翎翎

于黑暗中
瞥见一丝一缕的光明

【斩佐】时海(短篇/be)

最近整理以前的贴吧号意外发现的写过的一篇

15年夏天的老物了  算下来已经有四年半了

以前写的东西实在是一言难尽

不过姑且在这里补一下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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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壹】雨

 斩岛回来的时候,他正坐在走廊对面正对着大门的角落里,歪着头靠在墙上睡得十分安稳。斩岛看着他,伸手提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进了大门。

 外套抓在手中的触感有点潮,大概是淋了雨来的。斩岛关上门,把他丢在沙发上,拍了拍对方的脸。

 “佐疫,醒醒。”他平静地说,“醒醒。”

 佐疫被他拍了两下,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,发出微弱的鼻音:“嗯?”斩岛顿了两秒,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又摸了摸自己的。“有点热。”他说。“我去给你放点水洗澡,免得着凉。”

 佐疫刚刚睁开眼,被他冰凉的手摸了一下额头,瞬间清醒了不少,略带歉意地看着被他弄湿的沙发:“我也没想到会下雨,抱歉。”

 斩岛摇了摇头,转身进了浴室。

 其实他并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。耳边全都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,微微颤抖的手几乎无法抓牢手中的花洒。

 在看到佐疫的那一刻,他仅有的一点思维能力瞬间在脑中炸开了一朵花。

 他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
 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佐疫已经吹干头发,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。斩岛把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,看着他微微抖动的睫毛,转身轻轻合上了房门。

 他不是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佐疫。只是,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再见。或者说,他根本没想过佐疫会来找他。

 就像是一扇他从未抱有过任何希望的紧闭的门,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在他面前。原因未知。

 这让他有些惶恐。仿佛下一秒眼前的人便会消散在空气中,而他甚至抓不住对方的衣角。

 他深吸了一口气,关掉了屋子里的最后一盏灯,平躺在沙发上,沉默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。

佐疫是他高中的同窗,也是他至今以来唯一喜欢过的一个人。尽管斩岛和他交集并不多。

 高中毕业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佐疫。甚至没人知道佐疫的去向。而他也没有去寻找。

 佐疫对他来说似乎很近,又很遥远。温柔的微笑让人无法克制地想要接近,又无法恰当地把握分寸和距离。然后无可救药万劫不复一陷到底。而他喜欢的却也正是对方的笑。无论是否发自真心。

 只是现在这种近在咫尺的存在,似乎比过去的无法触及更让人感到不安。

 他起身把卧室门打开了一条缝,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对方安稳的睡颜。

 还在。

 他长出了一口气,向后仰面倒在沙发上,翻个身阖上眼睡着了。

 他自己好像也开始害怕起来了。

 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,佐疫仍旧躺在被子里蜷成一团,烧已经退了。

 斩岛这一晚睡得并不好,下眼窝有一圈淡淡的黑痕。确认佐疫已经退烧后,把锅里的粥调到保温,套上制服出了门。他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,把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。

 他不知道佐疫为什么而来。

 可他不想让佐疫离开。

【贰】迷失

 “斩岛。”有人在他眼前摆了摆手:“喂,斩岛,想什么呢。”

 斩岛回过神来,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自己桌子上的平腹。

 “这个案子,给你看看。”对方毫不在意他的目光,换了个坐姿,从手中的公文夹中抽出一沓订起来的打印纸:“前天发生的案子。昨天划给田啮了……他嫌麻烦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就换给你了。这是原件,别弄丢了。”

 ……大概是换不回来了。斩岛突然有点痛恨自己昨天为什么没来上班。只要是田啮换给他的,保证很棘手。

 “为什么没跟你换?”斩岛盯着他的脸。田啮不会趁自己不在拿自己开刀的。

 平腹“诶嘿”一笑,转身跑了。斩岛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,恨不得掏枪打爆他的头。

 桌子上订起来的一沓纸并不厚。大概又是些找不到凶手的谋杀案吧。这种案子麻烦得不得了,可是又接连不断地发生。

 斩岛随手翻了翻,随后面色猛地一沉。

 那沓纸的第一页,印着一张巨大的,佐疫的照片。

 而照片上人的身份,就写在照片的斜下方,端端正正。

 “在逃杀人犯”。

 他嘴唇动了动,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仿佛被人扼住脖颈的窒息感中,难受而又无力挣扎。

 斩岛抿了抿嘴,又翻了两页。

 线索零碎得不得了,连和案发经过有关的线索都一点没有。甚至每两条给出的线索之间都没有任何的联系。

 “木舌,男,年龄未知,身中十二刀,当场死亡……现场未发现和凶手有关的任何线索。”

 他深吸一口气,将资料重重扔进了抽屉,向后仰面靠在椅背上。

 他实在无法理解,佐疫是怀着怎样的想法来找他的。

 自己无法解救他,更不能庇护他,甚至和他站在相反的立场上。

 脑中资料上的脸和昨晚安稳的睡颜重叠在了一起。他抹了一把脸,紧闭双眼,觉得那种旧伤被再一次撕裂的痛感愈加清晰起来。

 那些所有摇摇欲坠的期待在眼前瞬间坍塌。而他深陷其中,几乎快要窒息。

 到底要怎么做,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啊。

【叁】挣扎

 打开房门的时候,斩岛没有看见佐疫的身影。他的心猛地一跳,白天资料上的照片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。

 “佐疫。”他犹豫着,用刚好能让人听见的声音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。

 “啊,斩岛。”佐疫从厨房的门边上探出头来,微笑着看着他,“欢迎回来。”

 “……嗯。”心跳重归平稳,斩岛应了声,低下头背过身去换鞋。

 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很多。不管有关自己,还是有关佐疫。

 像是对方的失踪。杀人的原因。对自己的看法。

 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来。他也不知道对方何时又会离开。

 他想问。可他不想知道答案。

 他不会因为这些答案而惊讶,可是他也会害怕。

 就像自己最钟爱的东西,某天突然消失在了眼前。无从寻觅,更不知道是否还存在在世界上。甚至久而久之,自己看着他曾经摆放过的位置,都会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场梦。

 拥有真是麻烦。他想。一旦得到就开始患得患失。

 人只要得到了什么想要的就变得胆小起来。远比一无所有更加麻烦。

 “要吃苹果吗?”佐疫在他对面递过一个盘子,里面是切成兔子形状的苹果。

 “不吃。”他看着佐疫的眼睛,摇了摇头。

 尽管如此,却总有人甘愿成为其中一员,为此不择手段。而他似乎更甚。

 他不只想要拥有,更不想要失去。

【肆】溺亡

 下着倾盆大雨的第三天。

 抽屉里的资料受了潮而微有些褶皱。斩岛把它抽了出来,拿在手里。

 他想留住佐疫。可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
 他没有理由将对方捆绑在身边。也无法预测对方的去向,甚至不敢去奢望佐疫对他有一点喜欢。

 他起身关上窗户,隔绝了窗外的雨声,背靠着墙壁坐在了墙角,疲惫地阖上双眼。

 要是能把对方囚禁在监狱里也好啊。

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。

 斩岛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。他向后靠了一点,抱着膝沉沉地睡去。

 “斩岛。”

 “斩岛醒醒。”

 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把他叫醒,蹲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。

 “……田啮?”

 “你发烧了。”田啮把手贴在他的额头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 “以及,那个案子,谷裂托我带话给你。”

 “务必要换给他。”

【伍】深渊

 他把案子换给了谷裂。

 资料递出去的时候他长出了一口气。觉得那只扼住喉咙的手终于肯对他放松了一些。

 而他不必再承担那种让人无法抬头的罪恶感。

 电视里播放着新闻,一些所谓专家正对这个案子的种种可能进行猜测。厨房里传出佐疫炒菜的声音,他坐在沙发上,沉默地看着不明真相的人天马行空地幻想着,没有任何根据地给人无故添上各种仇恨与心机。

 佐疫在厨房叫了他一声,随后是炒锅被关掉的声音。他站起身,毫不留恋地关了电视。

 他其实和那些人一样。甚至知道的可能更少。只是他没有他们那些勇气去质疑和猜测。

 这个人像是摆在架子上的一只花瓶,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从高处摔落下来,摔得粉碎。他远远地看着,不敢靠近一步。

 比噩梦还残酷。他想着,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,就着水含含糊糊吞下了几颗。

 “咦,电视怎么关了?”

 佐疫在他背后放下盘子,一脸茫然,“没有想看的节目吗?”

 “啊,嗯。很无聊。”他拉开椅子坐在佐疫对面,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。

 无聊到全市的警察都在追捕你,而我却因为私欲违背了自己的立场。

 可你无从知晓。

 他垂下眼,把碗里的米饭用筷子拨得乱七八糟。

 这样的感情比起喜欢,刚像是占有欲。

 甚至比起变了性质的占有欲,这更不如说是种嚣张的囚禁。

 他有点烦躁地起身,在佐疫的注视下回到卧室反锁上门。

 对方不适合在他身边。而他却一开始,就执意把佐疫捆绑在自己的生活里。

 徒劳无功。

【陆】破碎

 半夜十一点三十分。

 窗外的雨声仍旧没有停下。

 斩岛从厚重的被子中艰难地挣扎着起身,喘着粗气,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力气。

 晚饭前吃的退烧药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,甚至连吸进鼻腔里的空气都带着强烈的灼烧感。他望着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,脑中一片模糊。

 “别动。”

 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一阵冰冷的风,雨水潮湿的腥味让他清醒了许多。

 而与此同时,一支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额头。

 佐疫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,脸上仍是温柔的笑:“别动,我真的会开枪呦。”

 斩岛在一片漆黑中无声地看着他湖蓝色的眼睛,没有任何动作。

 你早就开过枪了。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天。

 正中心脏。

 “很好——就像这样待在那里别动。”佐疫微笑着后退了两步,枪口仍对着他的脑袋:“你大概没有想到吧?”

 “现在的我,可是个杀人犯啊。”

 “住在你家,也只不过是找个暂时藏身的地方而已,”他后退了几步,将空着的手搭在窗台上,“如你所见。现在我要走了。这些愚蠢的警察好像有新的动作了。”

 

 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。】

 

 斩岛苦笑着看着他,搁在被子上的手微微动了动。

 “就说了别动啦。”察觉了他的动作,佐疫单手一撑,一步跨上窗台,蹲在窗口,笑着看着他。“怎么说我也观察了你好几天了。”

 “我知道你不会怕——”他笑着,抬起手来,枪口缓缓对上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
 “那么,这个呢?”

 斩岛震惊地看着他,下意识地猛地从床上坐起,然而下一秒却又僵直了身体——

 “别激动。”对方再次后退了一步,一只脚踩在窗框上,半个身子悬在空中,脸上笑意不减。

 “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天啦。总觉得瞒着你不太好,作为交换,就和你和盘托出好了。”佐疫收起枪,又后退了一步,向斩岛比了个口型。

 “有缘再见。”

 他张开双臂,向后仰面从窗台上坠落下去。斩岛冲到窗前,看到他像猫般灵巧地落地,随后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。

 这是他早就料到的结局。

 

 「有缘再见。」

 

 他望着佐疫离去的方向,苦笑着关上了窗。那种几乎窒息的感觉终于被他摆脱,他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屋内潮湿的空气,像是脱水的鱼。

 说什么啊。

 笨蛋。

 

 

 明明你从一开始,就从来没有喜欢过我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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